太后慢条斯理地将自己走输的棋子收入棋盒,先多下了几子:“成什么亲,你还是想想,如果越家坚持退婚要处理吧。”
乾泰帝怔了一下:“应该不会吧。之前闹得那般凶,都没看越家提出异议。”
太后叹息一声:“女色过贪可以说是男人本性,能力不行可以说是不在乎争权夺利,但是品性不行,却是少有几家能够容忍。你只想想他这次做的事,前脚刚刚将你救下的人,哪怕你再瞧不起人家的身份,危难来临时,也最多置之不理,但是主动将人推入火坑这事,却是让谁想想都心寒。”
“若是你有这样一个女婿,你可愿意?”
乾泰帝:……那他当然是不愿意的。
找到这样一个女婿,那是哪辈子欠下的债,不图你在家族落难时伸把手,只求你不落井下石都有些难,还得白赔出一个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
乾泰帝眉梢越皱越紧,感觉越发无力起来。
太后趁着他心不在焉时,又多放下几枚棋子,随口劝道:“不想他了,儿子养成这样,就该让他自己多摔几个跟头,吃吃教训,你还准备管他到九十九不成?”
“反正我看绍元那边,最近却是渐入佳境。这样便可以了。”
乾泰帝想了想老二那边,也跟着点头:“随便他们吧,这些后宅之事,让他们的母妃自己操心去,朕可不想再在他们身上操心思。”
乾泰帝一向奉行铁血政策,无论是在外的边关制敌上,还是在内的政策管理上,他从来都奉行能者上,无能者下的思想。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思想,正处于内忧外患状态下的大晋才会发展得这样迅速。
一直与京都要府的京兆府,其上的主管人员京兆尹,才会更换得如此频繁。
这一点,应用到他自己的儿子上,也是一样。
老大没有能力,为人不靠谱,那就活该被他关禁闭,即便他最后因为迁怒,把那些顶风作案、再次送他女人的官员都送进了牢里,也无法掩饰他无能的事实。
这样想着,乾泰帝再次低头,看着面前不知被太后多下了多少枚棋子的棋盘,抽了抽嘴角。
太后抬头看他,一脸岁月的皱纹,让她即便表达不悦时,也格外地雍容。
乾泰帝垂下眉梢:“母后最近棋艺大有长进。”
太后肩膀一松,勾起嘴角。
“只是若这局儿子再赢了,您可不许再耍赖。”
“不耍不耍,一定不耍。”
然而此事在乾泰帝这里是放下了,贤妃却不这样认为。
前面的两次就算了,这最后一次算个什么事儿。
只是因为一个妓子,就再次关闭一个皇子禁足,那个花娘她哪里来的脸。
“……不过是一个妓子,能救得皇家之人是福气,何苦用为了个妓子去关皇儿的禁闭。”跪在御书房的又一次哭诉后,贤妃到底没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乾泰帝怒斥:“现在不是一个妓子的问题,而是品性的问题。在无关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将有恩者推到了火坑,如此人品,无法御下,更无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