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脚踩上石阶,负手而立,向座上的孙老大爷微一俯身,道:“我来讨一讨公道。”
堂中光线本就昏暗,她这一俯身,立刻在孙老大爷脸上投去一片暗影,那在旁奉茶的小玄孙吓得手忙脚乱,一杯茶顿时给打翻在地,眼瞅出错,“哇”一声便哭了。
孙老大爷眉头又一皱,白玉笑,站直,不动。
孙老大爷喝道:“把壑儿带下去!”
那一群被拔光毛的野鸡群里终于蹿出个尚有气在的,脚打后脑勺地跑上前来,把那嚎啕大哭的小玄孙抱走,孙老大爷也趁着档口调整过来,向白玉怒视而去:“你,当真是那陈丑奴……即将过门的媳妇?”
白玉微笑:“是。”
孙老大爷绷着脸:“你男人奸污我孙媳,犯下天理难容的禽兽之举,这事,你不知?”
白玉笑意不减:“无中生有之事,我不知。”
孙老大爷不及反诘,底下按捺不住的孙四郎破口骂道:“你这贱人!休想替那禽兽开脱!刘老汉都亲眼瞧见了,除了他,没别人!”
旁边人听孙四郎开口,好不容易得了片刻闲的舌根又开始劳作起来,周氏先前被恐惧压下的哭声亦再次拉开序幕,掏心掏肺的,哭得仿佛在呕吐。
白玉脚下一动,暂先撇开孙老大爷,走向那伏地痛哭的周氏。
所及之处,舌根劳作声顿止。
“你要干什么?!”孙四郎原本是扶着自个大哥的,眼下又忙来抱周氏,心有戚戚。
白玉笑,在两人跟前止步,直勾勾盯着那周氏梨花带雨的脸庞,道:“有几个问题,想跟嫂子请教请教。”
白玉不等两人回复,径自开问:“一,野柳村那么多女人,我家男人为何偏偏奸污你呢?”
周氏但哭不答,孙四郎骂道:“那禽兽欺我不在家中欺辱我妻子,你倒还有脸来问!”
白玉“噢”一声,语调上扬:“这么说来,兄台是也是刚刚知道这事的?”
孙四郎一愣,旋即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玉道:“不知我家男人是几时奸污的尊夫人呢?”
孙四郎本就不愿重揭伤疤,这厢又给白玉当众盘问,哪里愿答,一时只是怒目切齿,还是那勾腰驼背的刘老汉积极应道:“大前天半夜,大前天半夜!”
白玉顺势瞥过去,勾起一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