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耘安安静静地吃着,比起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沉默。
沈雁看着心疼,正端了茶让他喝,后院里忽然就传来阵嘈杂之声。
紧接着在后院门口蹲守消息的陶行如箭一般冲进来,到了韩稷面前停下,说道:“出大事了!太太寻短见了!太夫人和国公爷阻止未及,现已经伤势很重,国公爷为怕少主身份外泄,下令不许传太医,请少主定夺!”
韩稷身躯蓦地僵直。
沈雁也只觉浑身一冷,鄂氏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尽?
“母亲!”
韩耘哇地一声大哭,顿时扔了手上点心狂喊着往外冲。沈雁连忙将他死死抱住:“耘哥儿不能去!不要去!”他还是个孩子,那种场面他怎么能见得!她前世是吃过这种苦的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人拦住二爷?!”
屋里的小厮丫鬟一涌上来围成圈,阻去了韩耘去路。任凭他哭喊捶打,只是咬牙不松手。
韩稷紧扶剑柄背对着已然失控的他。牙关几乎磨碎,眼眶也几乎睁裂。
他在鄂氏手下吃过整整十五年的毒药噬骨之苦,那不是一朝一夕,是从有记忆时起就经年累月必须经受的痛苦!曾经不懂事的他趴在她怀里哭喊,还把她当成最敬最爱的母亲寄托着希望和所有的情感,而他却不知道,她一面揽着他不停的安慰。一面却在伸手要他的命!
眼下她以命相抵又算什么?人不是他杀的。是她自己甘愿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