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微愕:“学舍里?”他诧异地望了儿子一眼:“不是说……”

张煜点头:“是的,姑丈。”反正他在国子监时,也是住学舍的。程家简陋,只怕比学舍也强不到哪里,还白白担一个被照看的名头。

程启笑笑:“是这样的,表弟想和书院其他学子一样。”

点了点头,程渊低声道:“也好。”

这一顿饭,程渊吃的颇无味。平日里吃饭,一家人齐聚一起,热热闹闹。如今有客人,呦呦别说露面,干脆连饭都不吃了。

吃罢饭,程渊略略勉励了内侄几句,又照例就书院事宜叮嘱了儿子一番。

待两人离去后,他包了一些姜脯,提着一盏羊角灯,去寻女儿。

程寻刚送走母亲,又听见敲门声,她只当是母亲去而复返,忙打开了门:“娘……爹……爹有什么事吗?”

程渊并不入内,就站在门边,略有些尴尬:“怎么连饭也不吃了?这里有几块姜脯,挺甜的,你尝一尝吧。”

程寻道了声谢,接过来,却并没有尝的意思。

她思忖了一下:“爹,还有事吗?”

“你四表哥以后住学舍里,你以后该吃饭还吃饭,不必再避讳他。”程渊微微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我娘跟我说了。”程寻看上去兴致不大高。

女儿的身形在灯下格外单薄,眼中虽无泪意,却不见平日的光彩。程渊一时间眼前闪过许多画面,有呦呦得知能去学堂时的欢喜,也有她在骑射课后虽狼狈不堪却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