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关洱虽然粘人,但对他也是极好的,他也渐渐把他当作朋友。

想到这里,宋衔之缩了缩手:“不用了吧……又没什么影响。”

就当是小狐狸送给自己的见面礼好了。

可他这么说却不知道哪里惹到沈铎了,只觉得这句话说完之后,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便忽然用力收紧。

宋衔之疼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用力将沈铎的手扒了下去。

雪白的腕上从失去血色再到血色凝聚,最后泛红发紫,不过眨眼之间。

沈铎被那抹红色刺激,瞬间收回了理智,捏过宋衔之的那只手颤抖着,悄悄缩进了衣袖里,藏在了他的背后。

宋衔之本来还生气,一抬头就见沈铎皱着眉,面上露出的,头一次不再是令人心惊的阴冷笑意,而是痛苦。

他心下一惊,胸口也有些闷闷的,此刻的沈铎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而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是令人怜悯的。

“夜泉我收下了,金铃是关洱的,要收回去也该是他来动手,所以……”宋衔之嗫喏着,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地想要哄着沈铎。

如他所愿,沈铎像极了孩子,在听到这句专门给自己的解释后,黑如点漆的双瞳仿佛又落进了灯火,上前一步,将他轻而又轻的拥进了怀里。

宋衔之心头一跳。

这还是他长大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这么贴近的温度。

被雨水浸透的两人,衣服紧贴着衣服,又仿佛肌肤紧贴着肌肤,炙热的温度几乎已经将冰冷蒸发,宋衔之恍惚听见了沈铎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他是一个人,他的灵魂一直都在他的皮肤之下呼吸着。

可自己始终是带着偏见来看他,甚至怕他恨他。

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从心底承认,这里不再是一本被他草草翻阅、唏嘘感叹一番而后扔在角落的一本书,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迷茫的、痛苦的,他们有血有肉,就算是反派,也有喜怒哀乐,只是不明显罢了。

他在他眼中,从一个纸片人变成了一个立体的人,等待着救赎。

宋衔之不由自主的抬手,轻轻拍了拍沈铎的肩膀,声音中带了些笑意:“好了吧,起码尊重一下敌人?”

沈铎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他。

这个时候,安置好白景逸的唐棠也赶了回来。

楼上除了他们几个,其余的商人大多都昏了过去。

不远处的关洱和「严钟」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观察片刻,竟是关洱落了下风。

眼看着关洱力气和灵气都耗费了大半,气息都有些不稳,但对方却依旧气息沉稳。

「严钟」笑了笑,满布裂痕的脸仿佛濒临碎裂得到陶瓷,仿佛动一动就要散掉,只单手便可接下关洱的招数。

又是几个回合,关洱躲闪不及,生生接下了一掌,喷出一口血来,落到了地上。

宋衔之看了这几个回合,赫然发现,对面人使用的招式,竟然和青河宗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宋衔之心惊,准确来说,这人用的就是青河宗术法,只是比他学到的更加高深难测,并且夹杂了一些旁的招式。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马转头看向唐棠。

唐棠也在这时转头看他,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