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少爷应了一声。
乖乖将手焐回巫师厚氅的毛领。
接下来一路,低垂的树枝,在即将触碰到他们的时候,会自然地向左右分开,偶尔有一两枝,也只是轻微地擦过仇薄灯或者师巫洛的肩膀——就像家里的老人,喜欢轻轻拍一两下后辈。
……他好熟悉这里。
一片雪底下,是树根还是腐叶,是平地还是凹陷,图勒巫师都清清楚楚,走了这么久,都如履平地。但仇薄灯刚刚赌气时,自己走过一小段,知道林地其实有多崎岖,多难走。
仇薄灯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是靠着巫师的能力吗?
应该不是。
直觉来得古怪,可仇薄灯就是莫名觉得,图勒巫师对这片森林的熟悉另有原因。
是因为什么呢?
他想着,手指无意识缠住图勒巫师的一缕头发,绕啊绕。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少爷被图勒巫师带得也开始喜欢拨弄头发。
少年的呼吸浅浅地落在耳边,焐在斗篷毛领里的手指安分又不安分,各种细小的动作,以及紧贴的温热,都在提醒他,他不是一个人走在哈卫巴林海……真温暖,巫师望着前方,想。
他很少在意冷暖。
在中原小少爷还未从天而降之前,图勒巫师的鹰巢唯一一盆铜炭,是为猎鹰烧的。
他自己本身很难察觉到寒冷、炙热、乃至疼痛。
他是个……
怪物。
强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