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南双手拢着衣服,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月光拢在黑亮的发顶,银色的一圈。
盛君殊看她这幅模样,摸了下身上,也没有外套能脱,无声叹一口气,仰头看月。
这么肩并肩走着,心却静了,竟生出点情致来。
一个礼拜前,他和衡南还这样肩并肩走在海滩上。
似乎什么也不愿想。
衡南进屋了。
盛君殊辗转反侧半夜,干脆翻身起来。
主要是忧心自己下手太重。
他在衡南门口站了一会儿,刀身挑起窗户纸一个角,往里探看。
脑袋和胸口都微微发热,这种事情,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能干出来。
但他干了。
悄无声息。衡南屋里的灯已熄了。
盛君殊猛然向后退避数步,目光里流露出愕然。
从窗口里钻出来一大团夜色,宛如气球一般迅速膨胀,好像变成有生命的巨兽,占据大半天空,对他森森而笑。
随后是熟悉的地动山摇,眼前的房屋,树木,乃至天上的月亮,在轰轰的声音中纷纷化作旋转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