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出来。
衡南把木瓜加了购物车,又选了几款布料,但她忽然想到——她没有钱。
跟盛君殊结婚之前,她全部的积蓄都用来交学费和吃饭,两块钱四个的馒头,六块五的榨菜。
电子账户里只有12元,是过年班级群里的红包,误点到的,她也没想要。想退回去,可那个同学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盛君殊这回洗澡时间格外长。
她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站起来走到了窗前。
寒石竟然下雪了,黏连的雪花斜飞,越来越密集,雪花的影子旋转投射在宾馆的墙壁。
与初雪一同到来的是弹窗新闻:星港巨富黎向巍去世。
长子赴美定居,次子坐拥万亿资产,继承人之争终落幕。
“师兄。”
君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擦着头发疾步走过来,听见电视里也在播放这一条。
多个吊唁的画面闪过,黎浚西装口袋上别着白花,接受采访。
他们问他为什么不将父母合葬,甚至没将二人的遗像摆在一起。
黎浚笑笑不语。
舆论称他冷血,问他以后如何避免子女兄弟相争的问题。
黎浚更加讥诮:“我不结婚,不会有孩子。”
盛君殊顺手把电视关了:“姜行上个月心脏病去世了,那别墅也对外出售了。”
日子终在继续,凝滞的疑云和仇怨,随着上一代的消亡和下一代的各奔东西,分崩离析,被时间冲淡,再被人间遗忘。
类似的事情,他看得多了,已看得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