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共犯——直到你的心愿达成之时。

他们离开得很早,很有忍者的风范。可怜我不得不起得更早,一层层重新化好妆,打扮成雪椿的模样,目光幽幽地为他送行。出房门前,他迟疑了一下,主动低头亲了我。从前我们一般高,现在他已经比我高一些了。

我觉得这表现不错,于是摸头以示奖励。他露出了一个多年不见的微笑,还是淡到不能更淡,却足够为那双清冷的黑眼睛染上一层暖意。我忽而意识到,无论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无论他下定决心要独自走到多远,只凭这一个笑容,也许最终我就一定会原谅他。

真讨厌,真让人气馁,一点都不想告诉他这件事。

“夏月。”

他低低地叫我。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一个人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回想起了信的遭遇。当我终于打听清楚他是因为身患绝症而故意在决斗中被弟弟杀死的时候,我就想,要是以后鼬敢这么做,我一定打死他。

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只是反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不必担心我,夏月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也会照顾好佐助的。”我说,“后会有期,鼬。”

我确信,我曾在那一夜里短暂地找回了自己的恋人。他一如既往地沉默而温柔,也一如既往地孤独而果决。从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起,他又重新变回“晓”组织的一员,身披不详的黑色长袍,面无表情地离开吉原这片温柔乡。他的同伴得意地说着下流的玩笑,把那当成男人之间真性情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