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带来的高热让思维陷入混乱。我迷迷瞪瞪地,一会儿想到遥远的前世,一会儿仿佛回到了童年。我想到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是说这一世的“很小”——泷平和枝江还在一起,第三次大战正在进行,我趴在窗边看着萧瑟的街道,枝江在厨房里做饭,问我更喜欢哪种口味的腌菜。

“哪种都不喜欢……我最讨厌腌菜了……”

我大概烧糊涂了,都忘了自己早已长大。当耳边传来轻微的异响,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泷平回来了,还想这个男人回来这么晚,枝江肯定又会生气,两个人说不定又会吵一架。

“……夏月?”

有人在叫我。啊,我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我想回答,但身体很沉重,密密的冷汗让皮肤变得很冷,但体内又像有把火在烧。嘴唇干得出奇,我舔了一下,却没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夏月,你生病了。”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搁在我额头上。我才意识到皮肤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凉,反而还很烫。

“烧得好厉害。”

你才生病了,你才有病。我不高兴地想,这人怎么随便骂人呐。我很想开口回击,但身体沉重又绵软,不受控制。我着急起来,不知怎么地又突然想起来其实泷平早就去世了,那一瞬间我感到极度的难过,于是“呜呜”地哭起来。

病人的记忆是很混乱的,所以我并不记得更多的细节。但隐隐约约地,我还是能记得身体被人拥抱的感觉。窗户打开,夜风吹来,但下一刻就被衣物遮住。

我记得人类的温度抱着我,冷风被他的外套隔绝在外面。屋顶在下面被飞速掠过,远处青山伫立,天上圆月硕大明亮。

“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