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有气无力的从嘴里吐出一个“滚”字。让那小贱人给她治病,不如让她去死!
话音刚落,顾氏急匆匆的走进来,耷拉着脸道:“太太,这方子没法抓,一副药近百两银子,这哪吃得起啊!”
谢老大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吃不起,也得吃,世子临走时的话,你忘了?”
顾氏嘀咕:“大爷,十五天呢,一千五百两银子呢!”这哪是看病,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大嫂,别心疼这几个小钱,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难不成还从地府给捞上来。”谢二爷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顾氏气得眼睛一翻,走了。
反正花是公中的银子,跟她有个屁关系,自己想简省些,反倒落不得好,何苦呢!
“滚”字传到谢玉渊耳中,她对着罗妈妈笑
了笑:“也省得我为难了。”
罗妈妈:“只是这药这么贵,他们肯给三爷抓吗?”
谢玉渊了嘴角微挑,“放心吧,这药是张太医开的,苏世子又亲自上了门,他们就是砸窝卖铁,都会把这药备齐的。”
罗妈妈心里起疑:“三爷这是走了什么运,竟让世子爷亲自上门,看以后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有谁敢待慢三爷。”
“我倒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谢玉渊深吸一口气,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
正所谓福之祸所倚,祸之福所兮。苏长衫和李锦夜走得那样近,万一将来李锦夜造反,卫国公府铁定是要受牵连的。
现在苏长衫无辜示好,谢玉渊不会自作多情到他们是因为自个,才对三叔另眼相看。往深里究,未必不是在朝中拉拢人心,等时机成熟了,好备水一战。
倘若李锦夜反成功了,倒还好说;可前世明明就失败了,三叔若和苏长衫走得太近,到时候下场可以预见。
谢玉渊心中焦灼,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她听见了自己胸中困兽的声音。
没有办法不困兽。
今日见到张虚怀,原本以为以他们之间淡薄的师傅情谊,见面必然也是是淡淡的。
谁知道当他又老又憔悴的样子,出现在面前时,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孙家庄里滚一滚,滚出的是感情。
人来这世上走一趟多么不容易,要往高入走,就得身入窄途,步步惊心的独木桥不是那么好走的,她真的不想他们几个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