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她所重之人没了性命,信得她横死于他新婚当夜。
此时此刻听到一模一样的话,她才知自己天真得可笑。
她本想对他笑一笑,可眉眼一弯间,眼泪却不受控地坠下来。
这滴泪不是为他,是为自己而流。
半真半假间,她透过朦胧泪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但我有三个要求。”
性命攸关,前路未卜,她求他三件事,该是不多。
上一世她没求过名利,也知本分地从没细思过他口中的等她——甚至都没奢望过自己真的能从东宫全身而退。
她以为自己足够听话,足够省心,他就能分出哪怕一分心思,去关照宋弄影——就算不看在她的份儿上,只看在宋弄影也曾在江南,在他病得最重的那段时日,照料过他许久。
她知道自己和娘人微言轻,在这满京如云的贵人里不过草芥而已。
可草芥也有心,也想活。
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那样泼天的富贵,哪怕只一分关照,于娘而言,便是一线生机。
衔池长出了一口气,起身作势要跪。沈澈适时抬手扶住她臂弯,他扶得很稳,可架不住她的倔。
两人目光相接,衔池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神发沉,沉得沈澈快要接不住。
她还是跪了下去。
沈澈怕弄疼了她,没敢太用力,一时不察她便已经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