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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生产,自有时候,未见时候,切不可强服催生滑胎等药,若势不得己,则服之。

切不可早坐,及令稳婆乱动手。

凡催生药必候腰痛甚,胎转向下,浆水破,方可服。

大法滑以流通涩滞,若以驱逐闭塞,香以开窍逐血,气滞者行气,胞浆先破,疾困者固血,固血如闸水于舟最稳当。

催生只用佛手散,最稳当,又劫捷。

沐浴更衣后,一碗催产药服下去,巳时开始阵痛。

刚开始是零星一点小痛,阵痛间隔半盏茶的时间。

两个时辰后,我嘴里咬着布,痛得死去活来,浑身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稳婆姓陈,世子就是她接生的。

她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相当有经验,不停的在我耳边指点我,要如何呼吸,要如何用力。

我见过很多妇人生产,也知道很痛,却不曾想会痛成这样。

血管在身体里爆裂;

无数尖刀匕首同时戳进来;

骨头硬生生被人掰断;

挫骨扬灰的痛,也不过如此。

从巳时,痛到午后;

再从午后,痛到黄昏。

我至始至终都死死的抓着梁氏的手,把她的手抓得血迹斑斑。

这个该死的女人啊,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受这种痛。

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梁氏在我耳边不怀好意的说:“沈杜若,小心一尸两命啊!”

我没有回头路;

我半生的任性和洒脱,都在这无边的痛意里,熬干了,熬化了,变成了灰,可孩子就是不下来。

梁氏看着沙漏,心急如焚,脸色似乎比我这个产妇,还要白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