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安在陈斐搀扶下站起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别叫,把电话挂了。”
他像是清醒了几分。
“你们都走,不要留在这里。”
说罢他连小斐都推开,沿着墙壁步履蹒跚的回卧室。
赵渡仍不罢休,陈斐拦不住他也无法拦,赵渡不敢上前一步只敢在陈岁安身后大喊。
“陈岁安!”
赵渡企图喊醒他。
“岁岁平安还记得吗。”他哀切地说,“宝宝还记得吗。”
陈岁安走进昏暗的走廊,在房门打开清光倾斜的那一瞬,他的侧脸冷如坚冰,瓷实光滑,像具刚出炉没有感情的仿生人。
“我不叫陈岁安,我叫陈岁。”
24年真正重逢,既美好也残忍。
听闻这一句,饶是再强大的赵渡接连受到打击也会坚持不住,他双眼通红,又是这片走廊又是同样的位置,陈岁安再次离他而去。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承受,尊严、骄傲、体面统统都无暇顾及。
他沿着墙根无力滑跪于地,弯了背脊弓了腰,痛苦地捂住脸,细细碎碎呜咽着。
“别走求求你”
——咔擦,卧房门无情关闭。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