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有些晕呼呼的,千变万化的三角函数和眼花缭乱的抛物线结合在一起,快要令她的大脑超负荷。
好像大多数文科生都有这个短板, 不太清楚别人的情况, 总之姜姝完全不能领会到数学的魅力, 甚至一看到这些看起来简单,实际什么关键信息都要靠自己费力地推导的题目就觉得头疼。
但想要有个好成绩, 这偏偏又是必须攻克的难关,避无可避。
姜姝本来想趁着回宿舍的这段时间里和季冷聊聊最后一题的解题思路的,但自她出教室起,一直到楼梯口, 居然意外地没有看见季冷的身影。
还没下课吗?
姜姝缓慢地向脖颈处摸去,直到触及到自己的肩膀,后知后觉地记起她已经把头发扎起,没有散落的头发让她缠了。
因为在最后一道大题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她出来的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看着教室的照明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姜姝想了想, 走上几节台阶,可没走几步, 躁动的潮声随之而来。
终于下课了。
月光悄无声息地铺散, 姜姝退回到楼梯口的平台上,整个人都浸润在银白的月辉里, 漆黑的眼眸温良柔软, 暖白的肤色被渲染得好似莹润的羊脂玉。
利落的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儿,季冷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颀长的身形映入她的眼帘。
恒中还没有这么快发校服,他和她一样依旧穿着一中那套蓝白相间的校服,但与她不同的是,他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得像个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的旅客,与这里灰扑扑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不属于这里。
季冷没拉上校服拉链,内里柔软的黑色毛衣大面积地露出,剪裁得当的版型将少年的挺拔与坚韧展现得淋漓,深色的黑衬得他的肤色愈发冷白,如同泠泠月光下的一捧冷清的雪。
敞开的校服因他的动作掀起一角,又飞速合拢,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身侧,好似一只才学会飞行的小鸟在半空中扑腾几下后又缩回了舒适的怀抱,不知道在留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