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少女的眸光干净而纯粹,还带有难得的期待。
无论什么模样都不在意?若是……慕从嘉的模样呢?
他有一瞬的心软,几乎想立刻摘下面具给她看,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行。
即便她不在意他就是慕从嘉,可她的手腕上还有一只诡异的手镯。
哪怕有一分伤到她的可能,他都不愿意去冒险。
“再等等,好不好?”慕从嘉低声道,“等,取完骨头。”
夜风将石子吹进溪流,击起几道不大不小的水花声。
曲琉裳望着他,看出他的为难,没有勉强他,浅浅笑了笑:“好。”
月光皎洁,石子被溪流卷着向下而去。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慕从嘉问:“裳裳,你还生气吗?”
曲琉裳抱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溪面道:“你既然答应我日后不再伤害师兄,我再有气也慢慢消了。至于师兄那里……你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
在他与江黎之间,这约莫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明确的偏袒。
他看着少女温柔的侧脸,怔怔笑了,心中的压抑与阴霾一扫而空。
他答应不再伤害江黎,没想到能换来这个。
很好,很值得,无比值得。
他无声弯起唇笑了:“裳裳,明日我们便去玄清宗吧。”
曲琉裳仍看着溪面,闻言同样无声弯起唇。
“好啊。”
玄清宗的夜已深,万籁俱寂时,一弟子却仓促跑来,敲响了药房的门:“快,师尊又梦魇了,今日的药呢,煎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