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日里虽然是跟被架在那火炉子上烘烤一样,但只要夜幕降临后,夹着水汽的风吹过,虽气味难闻,但还是让人觉得凉爽了不少。
今晚又是齐沅沅值夜班, 她娘心疼她,白日里都叫她去休息,晚上才让她出来, 所以齐白氏也被晒得不轻。
现在还不算晚, 丁氏坐在甲板上, 借着船上的灯光缝袜子,齐沅沅劝她去休息, “白日里再做吧?”
“白天哪里忙得过来,这些天太热, 圈里的牲畜快要遭不住了,昨儿就热死了两只鸡,可把我吓得,幸亏不是闹鸡瘟, 不然咱们又要白忙活一场了。”丁氏说话间, 那针线在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依旧能做到准确无误。
甚至同时她还能扭头看齐沅沅, “刚才我和你大伯才说起,年轻时候我和他也到外地上任过,那也是炎热的地方,一样是这五红六月里,却没有见过这样的烈的太阳。听说你二叔现在的那个地方比别处都热,这里已经是这般模样,那边可还怎么活?”
齐沅沅听着她这些念叨,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此前的梦,梦里入目天地一色皆苍黄,干燥的沙土间,浮尸遍地,以往那苍翠肥沃的田地里,也满是龟裂。
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这太阳果然是有些不对劲,不会真要遇到灾荒大年了吧?
丁氏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齐沅沅没仔细听,就晓得她缝完了那只袜子,便收拾针线箩先回去了。
齐沅沅坐在原地,她爹齐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见她半响不动,有些担心,“阿沅,怎么了?”
这些天里,因为水源的紧张缘故,加上又没了什么新鲜果蔬,所以吃的都是些稀饭,配菜除了些咸菜就是腌肉。
而且也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