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伏上前。
“你是他们中唯一正经的进士出身,也是朕最倚重的。萧相国野心勃勃,若朕身后必称霸朝野,朕会留下遗诏赐擢你为中书省侍郎,仅次于萧琅,你可有信心能压制住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或许是惊于,这文贤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而赵璟也未表现出对他过多的倚重,但在关键时候却委以最重的重任。
一直沉默的仲密抬头掠了文贤琛一眼,神色微妙。
文贤琛持重如初,他端袖揖礼,“官家诏谕,臣誓死遵从。”
赵璟长舒了口气,疲惫至极,朝他们三人摆了摆手,他们稽首告退。
他只留下了仲密。
赵璟轻唤:“窈窈。”
鱼郦自屏风后出来,看看嵇其羽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事重重地来到赵璟的病榻前。
他仰头,羸弱苍白的面上有极深的恋慕,他静静看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任性时间,慢慢的,恋慕褪去,剩下冰冷的镇定。
“我不能给你名分,不能承认你是寻安的生母,不能让你做太后。”赵璟抚着胸口低咳,咳出些血腥味儿,嘶哑道:“你心念前朝,若以天子之母尊立,君弱母强,往后十数年,将不知这天下究竟是姓赵还是姓李,是大魏还是大周。”
他说了这么多,如此绝情冰冷,鱼郦的心中却无一丝波澜。
从父亲的角度,他拆散骨肉亲情,让母子分离,寡情恩绝之至;可从帝王的角度,他机敏睿智,做得十分正确。
鱼郦问:“那要如何处置我?”
赵璟指了指仲密,本歪头正盯着鱼郦的仲密恍然回神,立即上前,朝赵璟稽首:“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