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坐在窗前饮茶,圣上道:“中书令家的小娘子,或是乔太师的孙女,你选一个。”
他没有说话,半晌道:“儿现在不想成婚。”
圣上垂着眼睫,盯着茶汤上的沫勃道:“早年南征北战,没有家小可以免于分心,如今大业已成,你是长子,合该册立太子妃,给我凌家开枝散叶。”顿了顿又问,“你看辛家大娘子怎么样?那日烧尾宴上,朕曾留意过她,样貌生得好,也有临危不乱的胆色。”
他还是没有松口,“儿与她不相熟,没有想过立她做太子妃。”
圣上微微扬起了声调,“没有?朕怎么听说鄜王劫狱那日,她也在修真坊,后被一并带回了左卫率府。你审问她时,说过要娶她为妻,有没有这事?”
他不由怔了下,果然谣言传啊传,传到后面就起了变化。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圣上刻意扭曲的成分。
“不是儿说要娶她为妻,是她说要嫁太子。”
圣上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吗?”
他忽然觉得有理说不清,这两句话,怎么就没区别了?
老父老母盼望他成家的心思很明确,圣上的态度也很明确,不必在意前朝旧事,也不用担心朝堂上有人反对。凌氏与门阀联姻是大势所趋,那四大家,有哪家不出几位皇后,几位贵妃?
他还不松口,圣上也退了一步,“那就将她指给凌洄吧,这等女郎就不要旁落别家了。”
他想起前一日在赵王府上,自己一时冲动对她说出的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给交代不行,也不能因她弄得兄弟阋墙,最后无奈道:“还是儿聘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