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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许幻竹有些气结,伸手打了一把榕树的须子,径自往前靠在树根的另一边,闭上双眼不愿再与他说话。

那须子被她扬起老高,又迅速落下,晃晃荡荡。

两人都缩在树下没出去,那一群土木怪找不到攻击对象,左右晃荡了一会又渐渐隐在了地里。

后来夕阳余光翻转着褪去,夜幕爬上穹顶,大树的枝桠如伞盖一样撑开,漏下一地银白色的月光。

夜风送着寒气吹过来,许幻竹打了个寒颤。

时霁往后瞧了一眼,只看见半片裙角从树根下漏出来,风卷着那裙角上上下下,那裙角的主人好似烦得很,又往里站了站。

再往上,还瞧见许幻竹的一边瘦削的肩,靠在树干上,发着微不可闻的轻颤。

这般瞧着,他这师尊还有几分孩子心性。

居然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脑子里闪过这个认知的时候,时霁觉得自己大概也是被这寒气浸傻了。

他摇摇头,起身在周边捡了几根树枝,堆在一旁生了个火堆。又撕扯下一片衣角,铺在旁边的土地上,朝着树后喊道:“夜里凉,我生了火,师尊过来坐着吧。”

确实挺冷的。

台阶递过来,差不多就该下去了。

许幻竹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慢悠悠绕过来坐下。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她伸手在火面上烤了烤,身体渐渐回暖。

许幻竹望向一边添着柴的时霁,终于问出了心底疑惑已久的那个问题:“时霁,你来山鹤门,只是为了报恩?或者说,十年前时家的事,你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