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散落破烂的小学课本和练习册,还有几本病历,病人叫陶良女。
他扭头想问陶良女身份,手机灯光照到灰黑的墙上,掠过一片雪白的肉光。
乔慎一顿。
他真正的不祥预感此时才蓬勃冒头,随着灯光完整照在墙上,在他面前出现的,是一张陈年的贴画。
贴画用钉子固定在墙上,旧得褪色。春季很潮湿,锈水在画和墙上淌了好几条黑色印子。
画上一个圆胖的小婴儿,怀里抱着布老虎,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时候还没有遮羞意识,他一丝不挂,屁股光光。
乔慎几乎惨叫起来!
陶南屿靠在房间门口,努力绷着脸:“哎呀哎呀。”
乔慎冲过去想撕下那张贴画,在最后一刻控制自己停手。陶南屿说过的话串起来了。
“这是你妈妈贴的?”他咬牙,“这就是你说的,她从小喜欢我?!”
陶南屿这时候的笑才像真心:“你现在跟小时候挺像的。”想想她又补充,“当然我指的是脸。”
在黑暗中,乔慎的脸已经烧得发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我可以撕下来吗?”
陶南屿没料到他会询问:“你想撕就撕。”
“这是你妈妈遗物,我不能随便动。”乔慎答。
陶南屿嗤笑一声,走过来撕下了。她身上有烤鱿鱼干残留的香气,掺杂旧房子里的潮湿霉味往乔慎鼻子里钻。那是种毫不浪漫,毫不煽情也毫无诱惑力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