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心中天翻地覆海啸一般的痛苦和动摇,在江山社稷面前,也是轻得连鸿毛都算不上。
他有坦途和万里江山,她凭什么非要拿一生的热忱去赔。
也许她对旁人来说,都很轻贱。
但是她自己心里的东西,她还是有权力决定给不给的。
胜玉沉寂了许久,轻声而坚定地开口。
“不可以。”
李樯整个人停顿住。
仿佛连最后一丝活人气息也被抽走了。
他早已撕裂疼痛的心口上又长出了大片的绝望,像是荆棘生在了花叶腐朽的尸体上。
绝望蔓延至骨髓,被无力和灰败吞吃殆尽。
李樯极慢极慢地松了手,指骨已经紧绷僵硬得疼痛。
他收回手,无意识地揉了揉眼角。
胀痛通红,干涩如枯叶。
李樯低着头,浑身是遮掩不住的颓然,但他静静地立着,过了许久开口时,莫名变得很有礼貌。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我不会再出现了。”
胜玉背在身后的手指倏然抓紧。
她脑海里一瞬间纷繁杂乱,闪过无数个画面。
最后定格在幼时某一年的冬天。
她爬在墙头上叫李樯出来,李樯同手同脚地走出来了。
挺着脊背,双手恨不得贴着腿边,小心翼翼地恪守着礼仪,黑眸纯湛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