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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师徒俩你一句我一句斗嘴斗个没完,女婴教他俩吵得脑瓜子嗡嗡直响,不由抗议地哇哇大叫起来。

师徒俩不得不暂且休战,盯着无父无母的女婴,二人一齐犯起了愁。

“咋办咧?”

“对啊,咋办咧?”

这么大点个女娃娃,吹口气都怕她化,两个粗手笨脚的爷们怎么养得活?

然而……然而,若是不养,谁又肯要这女娃娃呢?

愁了半天,没得法,一天道人一拍大腿,认命道:“罢,罢,罢,羊生啊,看来师父只得给你添个师妹喽。”

既然决定了再收个奶娃娃徒弟,那第一件事儿,得给这徒弟起个名儿,可以一天道人的起名水平——看羊生就晓得了。

羊生也是灾年被爹妈遗弃的孤儿,一天道人见到他时,他正趴在母羊腹下吃奶。

母羊也仁义,把个人娃娃当作羊娃娃带,自家瘦得皮包骨头了,还要把血化作奶水喂崽子哩。

后来一天道人教他认羊为母,起名羊生,为铭记羊母恩情,羊生便不食羊肉。

一天道人直着眼珠子把女婴瞅,他搜肠刮肚,穷尽了此生学问,终于思索出个名儿:“既是在野地里捡着她,便随羊生的名,唤作野生吧。”

“野生”闻言,目露杀气。

羊生默了默,很有孝心地说:“倘若有朝一日,师父你落在师妹手里,念在养育之恩,徒弟定给师父收尸烧纸,念经祈福,盼你早日投胎,转世为人。”

一天道人横眉怒目:“你好孝顺啊。”

羊生理直气壮:“师父好意思怪我?若真给师妹起名野生,待她长大,不将你千刀万剐已是仁义,但凡我有一丝良心,也不好拦她,只是不给她递刀,就已十分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