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邻居都夸他以后是运动员的料子,和他那个了不起的父亲一样。
可许澜很少真的用上功夫防身,也从未用来欺压别人。
许澜和母亲的性子很像,温和、没太有攻击力。
父亲也常夸他有大将风范,以后是要拿冠军的料。
可后来,变了天日。
在别人对他一声声“骗子”的辱骂里,在小孩子们对父亲的谩骂声中,他终于爆发,打跑了出言不逊的孩子。
那些父母一一领着鼻青脸肿的孩子去他家里要说法。
他立在墙角,垂头瞧着母亲低眉顺眼地道歉,卑微地和那些人赔不是。
在别人走后,母亲第一次打了他,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在他背上,边哭边打。
身上的疼倒还可以忍,母亲滴在他伤口上的泪,蛰得他疼。
她不许他用自己的功夫反抗别人。
她边打边骂这些害人不浅的功夫。
她不许他再练基本功,把那些东西骂做垃圾。
就连别人来茬架,他只能受着,不能反抗。
他和人动手一次,他的母亲就哭一次。
她再也见不得他练武了。
于是,条件反射地,他从骨子里对自己的这一身本事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检讨,他怎么能会这样害人的东西。
林雨晨在他面前比手画脚地询问:“你这一下是怎么做到的?出左脚还是右脚?”
这是很久以后,久违地听到别人这样欣赏地和他探讨这些。
他偷偷练给她看。
她使劲地为他叫好。
从前只有月亮知道,他忍不住偷偷练着这些。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他对动作一点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