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凝夹菜的动作顿了一瞬,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伴着酒气的那种,颇觉心疼,嘀咕了句:“还不如我养你。”
谢婉君当真没听清,追问道:“说什么呢?我没同你开玩笑。”
适时有客进门,黄妈上前迎接,叫了声“严先生”,秦水凝饭也不吃了,起身迎了出去,谢婉君眼中闪过一股恼色,食欲也没了。
严从颐又给她打针,还礼貌地劝她势必要去医院一趟,谢婉君敷衍着:“眼看着要入冬,风吹得我头疼,等过些时日天气好些,一定会去。”
论敷衍人的功力再没有谁能高得过她谢婉君了,秋末风大,入冬后风就会变小么?自然不会,所以这医院是断不可能去的。
她被困在了房间里吊水,看着秦水凝随严从颐出去,二人聊个不停,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平白怄火,心想着等严太太从南京回来,势必要去帮忙促成一番严从颐和那高小姐的好事了。
谢婉君不过乱吃飞醋,哪里晓得严从颐当真对秦水凝有意,知道后势必要炸,怕是病都不肯养了。
秦水凝陪同严从颐下楼,主动为他斟茶,严从颐眸色一暗,他并不瞎,自认观察人的本事还算细致入微,早就发现秦水凝右手无名指新添的戒指了。可他不信一天半天的光景会发生那么大的事,又不如堂兄身为政客那般善于掩藏情绪,到底问出了口。
“秦小姐的戒指倒是漂亮,昨天是忘记戴了么?”
秦水凝装模作样了看了一眼右手,她故意戴在右手,就是生怕严从颐瞧不见,闻言松一口气:“是啊,每日在店里裁衣裳,少不了要摘下来的,随身放在包里。”
严从颐有些伤神:“恕我冒昧,不知秦小姐已有婚配。”
她隐瞒了姜叔昀逝世的关键讯息,接道:“怎能怪严先生,是我自己没看好戒指。”
早在来谢公馆之前她便给许公馆打了电话,想着叫许稚芙和江楼月来陪谢婉君打发时间,许家的车子入了院,进门的却是许世蕖和许稚芙,秦水凝颔首打了声招呼,随后拎起布包便打算走,叫黄妈告诉谢婉君一声,她晚上再来。
许家兄妹上楼探望谢婉君,严从颐则跟着秦水凝出去,秦水凝惊讶地问道:“婉君还吊着水,严先生怎么也要走?”
严从颐说:“等着也无事可做,我送你回去,秦记不是在霞飞路?来回还不到一刻钟,不妨事。”
秦水凝忧心地看一眼楼上卧室的窗,严从颐已帮她把车门拉开了,她无声叹一口气,由他送了一程,不过礼数而已。
天黑秦记打烊后,秦水凝再回到谢公馆,客厅的礼已经堆出半人高,饶是许家的车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黄妈解释道:“下午来探望的人便没断过,消息一传开,即便是病着,大小姐也是难得清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