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情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自责,“你一定怨恨为父吧?若是为父早点发现端倪,一定早早的找到了你。不过杜家待你,应该还好吧?”他看沈煜一表人才,长得如此高大,显然小时候也没怎么吃苦受累才是。
只是这话引得沈煜一声冷笑,“杜家将我丢了,是我爹将我捡回去养着,可是你知道吗?杜家是那样的贪心,他们不承认我这个儿子,却又要我这个儿子做牛做马养着他们一家。”说到这里,似有些好笑地看着那同样离死不远的宫忆音,“而你,将他们家的儿子捧在手心里。不过这些我倒也不介意,毕竟于我来看,你也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他最后这句话,才算是诛心。
宫情还以为他与自己诉起年少的悲惨,必然是想听自己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没想到沈煜话锋一转,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他抬头绝望地看着沈煜,“难道你就真的不愿意给为父一个机会么?”可心里始终不甘心,指着那宫忆音,“我一直以为他是你,你看我能为了你,私自离开上京,为你以身犯险求药。”
明明是这么领人感动的时刻,偏偏那宫染夜很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嘴,“祖父,刚才您可拿他来做挡箭牌,您瞧他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呢!证据确凿,咱不兴再打感情牌了。”
宫染夜说完这话,还十分调皮道:“该叫我娘出来看看的,叫她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有天幕山的好事者,“我去帮大少爷叫。”然后屁颠颠地跑回马场去了。
宫情觉得,聂氏真是克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娶了她,生了宫兰亭,哪里有现在宫染夜这个该死的小子。
但现在他想活着,他也看出来了,这两兄弟倒是够和睦的,北州一战,两兄弟相互帮衬,不但守住了北州,还夺下了青柠塔。
按理,他家两个儿子都如此出息,文武互补,可是他此刻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份荣耀压根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被排除在外。到底还是老了,想到这里心生悲凉之情,因此朝沈煜问:“所以,你还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