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清将墨条给了他,瞧见那沙漏的时间,已是过了点卯时间,便道:“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还不是一样。”陈大人回着,瞥了一眼顾若清正在写的奏章,“在写这件案子的折子?”
顾若清点头应了声,满腔的疲惫之态,人索性也朝椅子背靠上靠过去,顺手去端那早就已经凉透了的半盏茶。
不过叫陈大人给伸手拦下了,“天冷,凉了。”随即走到门外,拉开门朝廊下一个路过的小吏喊住,“烧一壶热水来。”
小吏应声去了。
陈大人自然而然也就坐了下来,朝顾若清喊道:“你家阿宴不是从沈家拿了好茶叶来么?我今儿也沾你一回光。”
顾若清苦笑,“也罢了,那歇会儿。”自也就理所应当说起自家儿子来,女儿虽不听话,但好在儿子争气。一时想起那日匆匆带着衙门里的官兵去时,正瞧见儿子站在那满是尸体和鲜血的街道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这孩子自小虽是吃惯了苦头,可是那晚上的血雨腥风,还是头一次遇到,好叫他娘担心了好一阵子。”
陈大人也知道那晚上顾宴就和元家那个小少爷一起在街上,“菩萨保佑,万幸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男孩子嘛,早些见一见这风浪,总是有好无坏的,何况你家阿宴出息,性格又沉稳,哪里像是我家那混账东西一样扶不起来?”
说到儿子,陈大人到底还是有些遗憾,若是好好读书该多好。可那陈作河读书实在是用不上心,旁门左道他倒是用心良苦,也是亏得没走上歪路去。如今又在那平崀山上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拴住,不然陈大人是真担心,哪日叫狐朋狗友骗了去做出什么脏事儿来。
都是做父亲的,于这孩子的话上,少不得是有些话题的。
正说着小吏便进烧得滚烫的热水送进来了,只是这一路走来,到底是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