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牛皮绳断裂了,一些没有,艾哈迈德立刻命令砍掉那些奴隶的头——如果那些断裂的牛皮绳是他们编制的。然后剩余的奴隶被迫继续编出更多的牛皮绳。
更多善于游泳的哥萨克人跳入水中,他们身上只有刀剑和斧头,面对着的却是工事与火枪。
在明亮的正午阳光下,这群哥萨克人无畏地向前冲去,一个倒下了,两个倒下了,但第三个就有可能冲开防线——沃邦当初的忧虑可不是无的放矢,如果联军按照他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挖掘了符合标准的战壕与筑起工事,奥斯曼人的攻势还不会如同烧红的刀刃切开凝结的牛油一般顺利,但他们的懈怠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大败。
哥萨克人可不止这一批,更多的哥萨克人游过了这三百尺,他们的肩膀上套着绳索,一上岸就开始拉起它,将绳索彼端的木筏拉向自己——说来可笑,如果没有那些敷衍的工事,他们或许还很难找到固定绳索的东西——这里毕竟是宽阔的河滩,但有了这些没能保护联军士兵,却为奥斯曼人提供了方便的水泥块垒,他们可以直接将铁锚扎在那些东西的缝隙与沟壑间。
从天空俯瞰,萨瓦河就像是一台空荡的织布机,哥萨克人正在卡上一根根纵向的丝线,木筏就像丝线上的珠子,一颗颗的连缀在一起,它们被固定拉直后,就有更多的士兵进一步予以加固,奥斯曼人的教士给予祈祷,军乐队奏起音乐,数之不尽的士兵就如同蚂蚁一般急促但有秩序地从木筏组成的浮桥上跑过。
“这些浮桥可没办法让火炮通过。”艾哈迈德对大教长说。
大教长严厉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保证我们勇悍的士兵不被魔鬼的诅咒伤害。”
“是为了对基督徒的胜利,”艾哈迈德说:“苏丹是这么说的。”
大教长蹙着眉毛看着他,但艾哈迈德只是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莫桑,你跟他去。”大教长终于移开了视线。
莫桑是个教士,不久前他的弟弟才死在艾哈迈德的帐篷里,他向大教长鞠了一躬,就跟着艾哈迈德走了。
……
“那些奥斯曼人在喊些什么?”一个雇佣兵团长不满地问道。
他的副手递给他一个望远镜,脸色非常难看:“他们的火炮通过了浮桥,他们正在欢呼。”
这怎么可能!?雇佣兵团长几乎要尖叫起来,但事实如此,这些奥斯曼魔鬼正在向他们涌来。
利奥波德一世对这些雇佣兵的德行确实十分了解,那些督战队并非虚设,他们逼迫雇佣兵们向前,与奥斯曼的阿扎普步兵们撞击在一起,这是一股可怕的洪流,虽然雇佣兵们原先计划着逃走,但事实上一旦被卷入其中,几乎没人可以有这个机会和时间,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大喊大叫着挥舞刀剑——火枪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用,因为就算是最新的连发火枪也只能打到两三个敌人,而且火枪造成的伤害很难让这些阿扎普们感到恐慌——只有刀劈斧砍,血淋淋的残肢,流淌的内脏,凄厉的嗥叫才会让他们改变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