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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句狠话,丁克再次让他的床发出一声呻吟,便沉沉地睡下了。三人赶紧上床,闻闻床头的香囊,里面有一种能让人尽快进入熟睡状态的神经药剂,但是在呼噜声的刺激下会失效,必须在丁克呼噜声响起之前入睡否则漫漫长夜可不是那么容易熬过的。

午夜时分,绵长而厚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丁克准时醒来。

从寝室望窗外望去,透过碧桂的罅隙,一轮圆月正挂在寒星点点的夜空,冬夜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另外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配上外面沙沙的风声,像是一种奇异的夜曲在奏响,但丁克无心欣赏,只想赶紧去后山湖边的树林里试验一下他的斗气。他可不想被人早早发现他的血斗气,因为他本能地感到能爆发出那种恐怖威力的技能可能引来什么危险。

他来过密林深处的修炼之地很多次,已经算得上轻车熟路了。躲过了几对偷偷幽会的小情人,便来到湖边的一块洼地上。也不知是一路小跑还是那些小情人们诱人的低语和呻吟让他的血脉燃烧,总之他浑身都冒着热汗。

燥热的感觉反倒让他冷静下来,他怕这种无意的疏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终于,他发现一个四周都被芦苇遮挡着,不必担心被人看见的地方。丁克无疑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直到他凭借敏锐的感知力确信四下无人,才盘腿坐下,开始修炼他的血斗气。

他刚坐下,准备掏出匕首故技重施的时候,不免有些迟疑。上次大放血让他直接晕倒,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在这寂静的密林深处,如果真的来个什么怪兽,把他当作一顿美餐给吃掉,就太冤枉了。

他甚至想到了某只不劳而获的家伙,从此在这守着,等待下一次盛宴,直至饿死……

匕首在月光下并不反光,黑漆漆,倒像是血液凝固时的样子,仿佛是上次沾染的血液凝结在上面了。丁克被惊得浑身一个激灵。

终于,他放下匕首,试着运用斗气,看上次那场折磨是否已经为他开启了血斗气修炼的大门。当然,如果不行的话,险还是必须冒的,无论如何,在这个武力至上的年代,有能力自保是必须的。

说干就干,他闭上眼睛,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感受着隐匿在灵魂深处的力量,借此呼唤出藏在血脉之中的潜能。

又来了?!当他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时候,它像是一条腾蛇一样地窜了起来,在他的腹部不住地升腾着,热浪分散成汩汩的气流朝他四肢激荡。他的皮肤有开始变成上次那种赤红色,随着头上蒸腾的白雾变得越来越深,渐渐地,那些白雾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

毛孔如花朵般绽放,又像一张张口,不是吐出热量,而是在疯狂吸收周围的力量,那种磅礴的自然之力像是洪流一般涌入他的身躯,挤压着他的每一个细胞,迫使它们高速地运转起来。几分钟之后,丁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只吹涨的皮球,下一刻就要爆炸。

他大喝一声,硬生生压制了小腹处那股奇异的力量,突然感觉喉头一甜,哇出一口鲜血。那股力量抽搐一下,随即便屈服了。游走在身体里的气流如潮水一般退去,但是丁克能清晰地感到那些气流流过的痕迹,它们像是特意留下了一条条通道,以便下次好继续它们的旅行。

丁克想动一动身子,可是它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睁开眼睛都成了妄想。他现在以一个奇怪的动作斜斜地支撑在地上,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愿,完全是身体自主的行为。那一刻,他的灵魂好像和身体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