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绝不会轻易被这么简单的小把戏蒙骗过去,一旦被他发现,不但我们难逃一死,就连缇迪斯、塔兰的百姓也难逃被牵连的厄运。”克鲁伯格是元老院最年长的议员,也是上次阿尔贝雷希特莅临珍珠岛时幸存下来的大贵族。赛琳年幼切无任何经验,这几个月的政事一直都是有他代为处理。
“不愿意冒险的话,就依然维持现状吧,反正我是没什么损失的。”对于会出现反对的声音,维克多早就预料到了。过惯了安逸生活的大贵族们哪肯愿意拿自己和全族的性命去冒险,即使赛琳与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偏安一隅的心态也会让他们轻易就放弃尝试的念头。
“为什么长老们连试也不愿意试就放弃了?太阳之心固然可以让他维持年轻,却并非能让他长生不死呀。”一听说要维持现状,赛琳慌了,她的口不择言让克鲁伯格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突然大睁。
“你是从哪里听谁说的!!”前所未有的严厉让赛琳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维克多。
“就一名法师而言,你知道的太多了。”年逾八旬的克鲁伯格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虽不及阿尔贝雷希特,却远超同为贵族的费尔南德斯。
在克鲁伯格看来,阿尔贝雷希特持有太阳之心这样的皇室机密不应该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知晓,即便这个人现在的身份是阿尔贝雷希特最宠信的下属。抛开私生子这层尴尬的关系不谈,即使维克多已被定为下届门德尔公爵,诺丁公主也绝不会告诉他这个只有皇室宗亲才有资格接触的秘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门德尔公爵……
克鲁伯格谴责的目光直射费尔南德斯,脸皮极厚的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挨了眼刀,仍面不改色的接了下来。
而对于克鲁伯格的质疑,维克多回复的是一个充满自信的冷笑,房间里的气氛僵到另人尴尬的地步。
“我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如果诸位肯配合,瞒过那一位也并非不可能。”原本心存责难的费尔南德斯在听说使用替身的建议后脸色稍有缓解。他知道心思单纯的赛琳是想不出这样的点子,能在如此短时间想出对策的,只有维克多。
夸赞的念头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数秒便马上被是否会被识破的担忧盖过。即使费尔南德斯现在对维克多大有改观,但能继承并延续血脉的永远只会是另一个儿子。所以,他的一切考虑都以为卢西恩优先。
“门德尔公爵。”克鲁伯格不像世人粗鄙地只把费尔南德斯当做只会依靠妻子的男人,娶到身份尊贵的公主却能保持绯闻不断已经足够说明他的手段:“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皇室成员可以冒险了,希望您能体谅缇迪斯现在的处境。”
费尔南德斯被这段话戳到痛处。帝国的前两位继承人都娶走了拥有缇迪斯正统继承权的女性,还没等他想办法除掉前两名顺位继承和拥有法定继承权的妻子,原本该是卢西恩婚约对象的赛琳就被阿尔贝雷希特强行以放弃继承权为由指定给了与帝位完全无关的维克多。幸好阿尔贝雷希特还没有立刻复位的打算,否则卢西恩已经放弃了第三顺位继承权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
费尔南德斯这几个月每次被噩梦惊醒都与这有关。
屋里的诸人都在猜测着他们所不愿看到的最坏局面,看到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维克多转身离去,忐忑不安等待决定自己命运的赛琳压下对巫妖的恐惧,快步跑到门前,堵住了离开这个房间的唯一出路。
“我丢下满堂宾客可不是来这里看各位表演闹剧的,失陪。”伸手拨开赛琳,维克多强行拉开木质的房门。
“你承诺过的!你说可以保她性命的!”卢西恩猛然拔高的嗓音盖过缇迪斯贵族的低声议论,也成功阻止了维克多止住离开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