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先喝上几杯?等稍微晚一点的时候,我会带你去找莉莉丝,现在生意很忙,她恐怕没空见任何人。”哈塞尔巴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笑道,“放心,只要我肯开口,你不会白跑这一趟的。”酒意上涌间,他直勾勾地瞄着精灵吹弹可破的俏脸,大着舌头调笑了一句:“我的小天使,先上来罢,我们一定会度过非常美妙的时光。”
蓝菱嫣然一笑,抬手阻止了几名意欲有所动作的同伴:“不必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她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哈塞尔巴连浑身骨头都酥掉了大半,根本没注意到其余精灵脸上现出的冰冷杀机。
蓝菱反手摘下那张五尺有余的长弓,灯光之下只见黑沉沉的弓身刻满了繁复至极的古老图腾,首尾弓臂处形若龙翼,细密纹路间隐现赤红游丝。那向前突起的箭座竟是以一个厉目獠牙的精灵头像为基体,大张的血口似乎随时便要喷发出连珠锐箭来。
也正是到了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才从他身上移开,转向这极尽狰狞的杀人利器。一人,一弓,赫然在瞬间完美融合。原本美得甚至有些柔弱的蓝菱只是单手执弓,站立的姿势分毫未变,整个空间的气态便已截然不同!
“我的方式就是用它来说话。”蓝菱睥睨着从后方厅堂处陆续行出的百多名彪形大汉,平静地犹如在等待歌剧帏幕拉起。
“诸位,今天虞美人的营业到此为止,所有帐单都不用付,算是我们的一点歉意。”为首的看护汉子挥手示意荷官离场,铜铃大的环眼顾盼间煞气十足。
“莉莉丝这算是什么意思?老子还没玩够呢!”哈塞尔巴当先叫出声,脸上的每个麻坑都在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免帐?既然来了这里,谁他妈还会在乎这点钱?!”
底层对侧,一扇贵宾室的桃木房门在他话音未落的刹那间轰然破裂,半条坚硬的门闩挟着低沉啸声径直飞来,不偏不倚地撞上哈塞尔巴前额,恰恰印证了所有出头鸟千古不变的悲惨命运。
对峙中的双方与那些瞠目结舌的顾客没有人去看上一眼直接晕倒的倒霉鬼,均是将视线投向那间不断有赌场看护被掷出的贵宾室,仿佛里面藏着头庞然无朋的怪兽。
终于等到最后一具壮硕的躯体飞出室内,在空中划出道美妙至极的抛物线重重压塌半张赌台之后,那顶着满头张扬红发的怪物跄跄踉踉地走了出来,立时引发了一阵倒抽凉气的声息。
旁观者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出现在视野中的居然是个不过正常人膝盖高的地行侏儒。
“扑你老母的,这是什么赌场?爷爷从下午一直赌到现在,连个铜子也没赢过!”戈牙图提起手中的酒瓶,仰着脖子灌了一大口,右手指节上五只大到恐怖的钻晶戒指纷然闪烁着骄横的光芒,“输钱也就罢了,老子不在乎。有人能说说,这里招呼客人的究竟是姑娘,还是些母猪么?他妈的,一个个脸上的皱纹简直比刀砍的还要深,倒酒的时候专门往老子大腿上招呼,这难道算是在浇花?”
那首领模样的护场汉子阴森地瞥了眼蓝菱,转过头勉强挂起笑容:“真是抱歉,今天的营业结束了。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保证会让最好的姑娘来侍奉阁下。”
“最好的姑娘……”戈牙图冷笑一声,大大咧咧地唤道,“都出来!这不长眼的混帐已经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前面那些妞只不过是用来敷衍老子的三流货色!”
脚步声轻促响起,贵宾室中相继又行出数十人。除了战战兢兢的汤姆森以外,前机组成员和宫廷法师已是悉数到场,酝酿着风暴的偌大厅堂也随之而变得更为压抑。
兵强马壮的感觉让戈牙图愈发狂妄起来,冷乜着那名神情渐变的看护首领,他得意洋洋地吩咐道:“美人们,请脱下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