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一名佩着狮首徽章的军官自战场边缘拔起身躯,疾扑而近。
随他之后,又有几个佩饰着相同军徽的巴帝人怒吼着纵出,远距离击出的炎气光球呼啸纷涌,自各处袭向撒迦所在的方位。
修长而稳定的手掌划破空气,一一将射至身前的炎气光体摧灭、碾碎。撒迦注视着面露惊愕之色,纷纷顿住身形的突袭者,骤然掠起,挥刀将其中三人斩为六段,随即反手探出,扼住旁侧一名巴帝军官的咽喉,低吼声中将他大力掷向地面!
“扑”的一声闷响,那人身躯当即爆裂,待到横飞的血肉骨屑散尽,存在于地表上的,就只有一层黏糊的附着物。
撒迦面无表情地踏过这滩黑红,行入了木然林立的两军之间。在一处密集的敌军群落前,他顿住了脚步。
就像是被剑劈开的海水,巴帝人缓缓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不甚宽阔的通路。这已无关于荣耀和血性,就只是本能的恐惧而已。军人所敬畏的,向来便唯有强者。而这个年轻人腰中所悬的头颅,以及他所展现出的近乎横蛮的杀戮手段,都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更快更强更为嗜血!
没有人愿意再去挑战这头荒野中行出的野兽,其中也包括了残存下来的巴帝法师。魔法施放的速度未必就能快过箭矢,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力量。
人群的间隙中,躺着一名宫廷法师,她的双腿已经被齐膝砍断,整个人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撒迦走近,缓缓蹲下,凝望着那张仍不失秀丽的苍白面容,低声道:“忍一忍,我带你回去。”
“不,长官。”女魔法师低促地喘息着,抬手指向不远处一人,哽咽道:“他杀了我的伙伴,我也要杀了他!”当魔力已完全枯竭,再无半分战斗的可能之后,她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女孩那样,脆弱而善感。
“战争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没什么值得抱怨的。”撒迦将她负起,目中已有隐隐的尊重之色,“好了,我们回去。”
周围的敌军依旧毫无动作,但撒迦却知道,这片暂时沉默下来的战场,只要一点点火星,便会再次爆发出滔天的烈焰!
此刻他能所做的,就只有安静地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并保持镇定。
在成千上万名敌军的围困下全身而退,对之前的撒迦而言或许能够做到。但现在,却再也没有半分可能性。
因为他多了一个同伴,而记忆中那些男人的传统,是不会有人弃同伴于不顾的。即使是死,也不会。
机组与宫廷法师团,都开始了缓慢而谨慎地后撤。四周虎视眈眈的巴帝人亦随之移动着脚步,双方都在紧张地对视着,压抑而死寂的气氛几欲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