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不会觉得嫌烦吗?”
“曾经有个伟大学者把一个同时代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文人比喻成洞穴里的孤鸟,说这个人尽量避开了世界,但是这只害怕迁徙的穴鸟,却想要弄清楚每一颗眼前尘埃飞向哪里,否则它就无法心安。”
“哦,那这个文人很像我现在的父亲,因为父亲说过写作对他来说就像一种更酣甜的睡眠,即死亡,正如别人不能把死者从坟墓中拉出,也不能将他从书桌前拉开,都是站在或者躲在阴暗处看待世界。但是不对啊,老师您经常旅行,就算是鸟,也是一直喜欢迁徙的候鸟。”
“魔法殿堂,就是一座坟墓。”
……
“夫人,如果你又一次开始旅行,会回来看我吗?”
“不一定。但次数应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您太不负责任了!”
“想被我喂下一大瓶的乌尔思蝰蛇胆汁了?”
“……”
最后,奥古斯丁想起了脉代奥拉修道院最后一次与教父的谈话,那时候,教父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伛偻着身体,只是说了一些注意冷暖的琐碎小事,然后牵着教子的手,一起看了次最平凡的落日。
“世界是一本书吗?那我走到第几页了,老师?”
奥古斯丁叹息着,伸出一根手指,准备推倒第一枚多米诺骨牌。
奥古斯丁背后传来一个清冷嗓音:“你离终篇还很远。这本书,比你想象中要厚重很多。”
奥古斯丁没有转头,没有出声。
那个人坐在奥古斯丁身边,素洁黑袍有些罕见的轻微破损,当她摘下斗篷,是一张绝美空灵的脸庞,她望向多米诺骨牌,笑道:“我马上要走,但给你带了个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