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维维安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后，菲里赶紧摆了摆手。她摸摸欲魔的脑袋，然后沉吟着说道：

“你觉得自己贪心吗？”

“哪有……”

“那么，为什么要奢望不可能远掌握在手里的幸福呢？就连看起来不灭的星星，也会有坠落的一天。何况黎雪峰走得太快，我们已经跟不上了。或许我还能厚颜无耻的陪伴他几个月，甚至几年。但他给予的礼物，我根本无以为报。直到有一天，我的自尊心再也不能容忍被施舍的时候，我会悄悄的离开。当然，你可以留下。因为你比我有用，维维安。将来黎雪峰会需要你甚于需要我，到时候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说到这里，菲里有些伤感的停了下来。她随手把惶惑的维维安搂进怀里，接着从颈侧拉出了一缕银发。菲里微笑的揉搓那些发丝，然后淡淡的说道：

“看，我是个黑暗精灵。无论我有多努力，在主物质位面也只能成为黎雪峰的累赘。假如有一百个人追来，那还不要紧。但一千个，一万个呢？能避开和精灵的冲突已经是侥幸，可运气不能当饭吃。更不用提当黎雪峰终有一天醒悟过来，转去追求应该获得的一切时，即使我倾尽所有仍然帮不上他分毫。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好累，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唉，黎雪峰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连不该教的都教了。”

“菲里……”

维维安睁大眼睛，惊讶的发现黑暗精灵从瞳孔深处泛出了水光。但菲里很快的平静下来，重新露出了笑容。她若无其事的靠在墙上，恶作剧般的抱紧了欲魔。立刻喘不过气来的维维安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才转成背对黑暗精灵的姿势。她温顺的让菲里把双手扣在自己的胸前，听着黑暗精灵轻轻的说道：

“仔细回想起来，我们明争暗斗的日子才过去没多久。大概谁也没料到，我们会变得这么要好吧？”

“嗯……”

维维安迟疑的点头，对黑暗精灵突然把话岔开感到不安。她犹豫了一会，终于吃吃的说道：

“菲里，你、你真的会离开吗？”

“当然。”

转移话题失败的菲里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她昂起脖子，望着天花板。在沉寂了良久后，黑暗精灵才喟然长叹着说道：

“我不喜欢拖累别人，尤其是自己爱着的人。是鹰就该飞翔，我才不要当黎雪峰的后脚筋，死拖住他在地上爬。何况离开不意味着永诀，我会当只地洞里的小老鼠，继续关注他的行踪。其实遥望着爱人一步步踏上人生巅峰，暗中替他欢喜也蛮不错的。哼哼，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将来你独占黎雪峰的时候，可别忘记要感谢我噢。”

“我、我宁可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