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得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总想着我的事。”福兰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三点多,福兰乘坐马车回到流金街的建筑行,刚走进一楼大厅,负责接待工作的贝拉米太太就对他说道,“有位女士在您的办公室等候您。”
“是谁?”
“她没说名字,但……”
“也就是说,随便让一个陌生人待在我的办公室里?”
贝拉米太太惴惴不安,“但那小姐漂亮极了,我以为是您的……朋友。”
福兰准备再说点什么,但瞧见贝拉米太太惶恐的表情,摇摇头,“下不为例。”他朝楼上走去。
“难道不是老板的情人?”贝拉米太太奇怪地想,“那么可爱的姑娘,娇滴滴地说要见老板,又能说出老板的许多事,谁忍心拒绝她呢?”
谁忍心拒绝伊莎呢?
在坦丁无关政治,只尽情于玩乐的舞会,伊莎·唐·莱因施曼的名头远远比她的表姐佩姬要来得响亮,虽然很多人说这女人只是个肤浅的花瓶,但也得承认,那是最精致最漂亮的花瓶。
伊莎个子不高,虚岁刚满十八,带卷的栗色香发,紫罗兰色的眼睛,惹人注目的脸蛋和窈窕的曲线让人们心下赞叹,特别是那张娃娃脸,透露着一股天生的纯真,让人觉得,不管她说些什么刻薄的话,或者摆出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姿态,都像个小妹子在撒娇赖皮,当不得真。
她崇拜自己的表姐,从小就跟在表姐的身后转悠,经常模仿佩姬的口吻,但同样评价别人为“猴子”,从佩姬嘴巴吐出来,像是带着毒气的冷风,令人怨愤难堪,而由伊莎来讲,就让人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
“如果那丫头能稍微聪明点,至少办什么事能比我顺利。”佩姬曾经说。
今天她本来很开心,在中午时,还有一位被社交圈的淑女们谓为俊小伙的贵族青年围着她打转。
“伊莎,美丽的伊莎,你的微笑让冬日充满焰火,你的颦眉又带来彻骨的寒夜,请别在折磨我了,残忍的伊莎。”
肉麻的情话让金雀花家族美丽的公主得意扬扬地神采飞舞,她并不喜欢面前的男人,但她爱这种被人视为珍宝的感觉,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光辉。
说到底,这只是个浅薄的小女人。和众多的上流阶级青年一样,不为生计发愁,也没有什么野心,衣食无忧没头没脑地在剧院、舞会、旅游、恋爱、交际场中渡过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