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蕾露出现的话，最后阶段他或许会把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掉。

甚至都不用他自己出手，从他身体中溢出的黑暗就会把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噬、毁灭。

要比喻的话，那时候的他就像被强行绑在了疯狂的魔兽身上的小孩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骑着的魔兽的动作，连阻止都做不到。

或许，那时候的自己，在蕾露的眼中，就是彻底疯狂了的怪物吧。如果是那时候的他的话，确实不能和法丽在一起。那种连自己身体中的黑暗都不能控制的状态，他再也不想出现哪怕一分钟。

那不是深渊断罪全力解放时那种力量太大摧残身体的感觉，而是自己身体中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冲出去的感觉。

深渊断罪的副作用再大，那也只是他一个人承受。而身体中黑暗力量不受控制的状况，是会连周围的一切都毁灭。

果然，魔王的力量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使用的。在不知不觉中，他身体中的黑暗居然膨胀到了那种程度，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要控制那种庞大的黑暗，需要何等庞大的精神力量，他真的做得到吗？只是看着自己身体中涌出的那些黑暗，尤里西斯就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说到底，在不久之前，准确来说是夏天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神官考试落榜三次，正在努力准备四次重考的普通光系魔导士而已。魔王等级的黑暗力量的控制方法，对于他来说完全是连概念都没有的东西。

他不曾想过自己有成为七级强者的可能，至于魔王那一等级的传说，更是只在故事书中看过而已。要他拥有那种层次的心境，实在是要求太高了。

比起半调子的他来，即使面对死亡也漫不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从容不迫的蕾露显然更有成为魔王的天赋。比起精神的稳定性，尤里西斯就没看过比她更强大的人，就连那几个八级强者也比不上。

“还疼吗？”几乎将尤里西斯流出的金色鲜血全部舔掉的蕾露抬起头来，看着尤里西斯的眼睛。

“已经不疼了，谢谢。”尤里西斯看着蕾露的眼睛。和刚才一样清澈、淡然。不过他可也记得，她砍他的时候也是这么清澈的眼神，如同无害的小动物一样。

“你的手没事了吗？”尤里西斯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而是拉起了蕾露的手。

状况看上去很糟糕，被黑暗结晶力量侵蚀过的蕾露的双手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暗化现象。

即使不时有白色的光点从空中飘落，也是有心无力，无法将那已经侵入蕾露身体的黑暗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