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脸色迅速地沉了下去,菲娜的异状似乎预示着更巨大的麻烦就要落在这个小丫头身上——维沙伦的神力似乎没有消失,而且掺入了更为恐怖的东西。
在此同时,另一个问题更让他感到疑虑——萨扎斯坦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
他并不相信这位传奇巫妖所说的“一直关注着他”,他在伪造身份之时,所有的步骤都十分谨慎精细,塞尔的红袍法师,更是他重点防范的对象——他能想象在西门的身份暴露后,他必然会受到无比严密的监视,因此也就分外地小心,身为九环大法师,能够影响费伦世界的源海外层都在他的力量感应之下,只要他小心谨慎,不可能受到任何来自奥术的监视——即使是力量来自巫师本身传奇法术,也要在源海内部进行作用,加上潘尼使用过种种防范措施,因此,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通过法术监视到他。
至于世俗的跟踪监视,那就更不现实,他在巨龙海岸的庞大势力并不是吃素的。
那么萨扎斯坦为什么还能精确地找到自己?
虽然这只巫妖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来,但是他谈话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给潘尼一种“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这只是过于紧张产生的臆想,萨扎斯坦不可能对他每一件隐秘事务都了如指掌,但是也足够让他感到警惕。
自从第一次接触到现在以来,这位死灵学派的首席大法师一直给予了潘尼相当的照顾和帮助,而潘尼在塞尔的沉浮起落,也和萨扎斯坦有着巨大的关联。
虽然并未给与信任,但是在潘尼的心里,却也一直没有把萨扎斯坦当成敌人,因此也没存着什么特别的戒备,那种不信任也只是巫师之间心照不宣的自我保护而已。
不过今天萨扎斯坦的出现引起的疑虑,却让他升起了浓浓的戒备,从这一刻起,这位死灵首席在潘尼的心目中,将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盟友或导师了。
潘尼隐约感觉到,这位大人似乎掌握了一些对他而言颇为要命的东西——虽没什么实据,但是潘尼却因为这个想法感到万分不安。
这是一种直觉,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确。
这股不安让他一整个下午都坐卧不宁,原本还算优良的定力似乎在这时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位费伦最著名的红袍法师,单论法力未必比萨马斯特更加高明,但是这一刻展现出来的隐而未露的威胁,却让潘尼脑海中不断涌起寒冷的黑雾。
不过最终他还是勉强把这不安压在了心底,黄昏的日光透过缤纷的窗格,转变成五颜六色的炫彩,落在菲娜的脸上,她低沉地呢喃几声,睁开了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巫师,小声说:“我身体里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要乱想。”她充满了担忧的询问将巫师的心灵从焦躁中拽了出去,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她抬起两只小手,握住巫师的手,放在脖子前面,脸上的表情非常惶恐:“我不是乱想……长老大人已经几天都没有说过话了……”
“她既然告诉你她需要休息,那就一定没有问题,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潘尼安慰她。
“不是,你不知道,长老大人消失得十分匆忙,临走时留下的信息也是。”菲娜打了个寒噤,泪珠不断从眼眶里滚下来:“这几天晚上,我经常半夜惊醒,但是浑身都动弹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好像被冻住一样,连哆嗦一下都做不到,无数人在我耳边说我一点儿也听不懂的话,好……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