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目光一闪。
旁边的上官鸿叹了口气:“逆太子一案,江充是主谋,不过也有人推波助澜,晁公便是推波助澜者,也正是凭借此案,晁公跃居高位,一身爵禄,尽来自此。”
“没错,我一身爵禄,尽来于此,在此之前,不过与华宣一起,为官爵而奔走于权贵门下。”晁冲之摇了摇头:“使我这般名德俱显、才识兼备者久居下位,为何如此,还不是因为不称职者窃取权柄,令贤者无路可走么?”
“谁是不称职者?”李非问道。
“道家、法家,诸子百家,除了儒家之外,称职之人,寥寥无几,便是上官丞相与李太尉,你们二人扪心自问,自己任职之时,若按着你们两家学派之说去做,算不算称职?”
“那按儒家学说去做,就算完全称职?”
“虽然现在还不算完全称职,但儒家教化,令人人皆如尧舜,总比你道家冲淡无为万事不做要强,比你法家将天下人视为囚徒以严刑竣法拘束之要强!”
三个老头突然间面红耳赤,就是直到现在都很平静的丞相上官鸿,为了自家的学说也开始据理力争。赵和袖着手,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们越争越凶,便上前一步,咳嗽了一声:“三位能不能暂停片刻?”
三人悻悻闭嘴,众人的注意力,又都到了赵和身上。
两个武士向这边靠近了一些,将晁冲之护住,而赵和也停在离晁冲之不过八步之所。
“晁御史,我有一个问题,还想问你,你若再见到俞龙,能否问心无愧?”
赵和缓缓问道,紧紧盯着晁冲之。
原本他们已经通过华宣而接近晁冲之的,但御街上的刺杀却让晁冲之洗脱了嫌疑,在这个过程中,晁冲之明显利用了俞龙。
晁冲之愣了愣,哂然一笑:“孺子之语,我为何要问心有愧?”
“好,很好。那么大宗正,方才在长乐宫前,你看到的那些信……你事先是否知道信里的内容?”
大宗正嬴迨没有作声。
“在这些伪造的信中,晁公可是将与莽山贼勾结的罪名扣在你身上,将与犬戎人勾结的罪名扣在上官丞相身上,若非如上,我想上官丞相也不会轻易信任你……只不过,你可知道这封信,原本该是什么时候才亮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