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妤心紧了一下,赵子曰极得赵与莒信任,他都要自跪求罚,那么他擅自作主的事情必然不小。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赵子曰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杨妙真,发觉杨妙真只作不曾看到,心中便隐约有些知晓,赵子曰擅自做主的事情,必然与杨妙真有几分干系。
“四娘子且坐,奴这就去看看,小主人是否醒来了。”招呼杨妙真坐下后,韩妤轻手轻脚地走向后院。
门并未锁,推开后,她便看着赵与莒侧躺在床上。屋里因为升着炭火的缘故,比之外边要暖和得多,杨妙真察看了一下窗子,一个背风的纸窗撑开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当初在郁樟山庄的时候,赵与莒反复交待,若是烧了炭火,屋子一定要开窗,为了让这些孩童们警觉,还特意拿着动物做过试验,因此,义学少年们都明白,炭火屋子里若不通风,便会有性命之忧。
“阿妤,事情都安置好了么?”赵与莒没有转身,不过已经醒来,他平静地问道。
“大郎,都安置好了,共是一千五百三十七人,工匠是六百六十四人,少年是三百一十四人,孩童是二百九十一人,老人是二百六十九人。男子共……”
韩妤将归到她手中的统计数据报给赵与莒听,赵与莒坐起身来,韩妤慌忙收好手中的纸,去服侍他穿衣。一边服侍一边说起安置的情形:厨房里已经开始给各院送饭,各处情形都算是安定,安置过程只出了些小纷争,也都及时平息了。
说完之后,她看了赵与莒一眼,又道:“杨姑娘在堂屋里候着,赵管家……跪在那,说是擅自做主自请受罚呢。”
“擅自做主?”赵与莒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赵子曰能擅自做什么主,韩妤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赵与莒见了更是不快:“阿妤,你有话便说。”
“奴瞧那情形,赵管家擅自做主,似乎与杨姑娘有关呢。”
赵与莒抿嘴深思了会儿,然后哑然失笑:“莫非子曰将四娘子得罪了?”
杨妙真在堂前等了好一会儿,偏偏赵子曰又直挺挺跪在面前,她起初装着没看到,可她的脾气,却不是能长时间装样子的,故此忍不住道:“你跪在此处给谁看呢,还不快起来!”
“四娘子有所不知,这不是跪给别人看的,是跪给自己的。”赵子曰说了句杨妙真不懂的话语。
“男子汉大丈夫,这般跪着,成何模样?”杨妙真撇了下嘴。
“规矩便是规矩,坏了规矩便要受罚,我们家历来如此。”赵子曰笑道。
正这时,里面传来韩妤轻轻的咳嗽声,接着,赵与莒快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