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民谋划深远,比我更胜,现在,就等着时机到来了。”他心中暗想。
“小官人,要不要做这一批?”
正在此时,贼人连营外围,隐身在一片树林中的田伯光,杀气腾腾地看着对面的一处营火。
此时已经是大明崇祯九年的一月初六,这个新年,俞国振又是在征战中渡过的。田伯光也是一样,不过他原本就是登莱之乱后的孤儿,只要跟着俞国振身边,那就是在家人之侧过年了。
但此际,他的心里是真正充满了怒火。
他抬眼远望,看着那处贼营,只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其中的流寇尽数杀灭。
“流寇就是一股极为单纯的毁灭力量,所到之处,除了破坏杀戮与毁灭之外,再没有别的作为。而咱们,则是一股建设的力量,咱们要建设家园,要凭着双手去创造幸福,与流寇便是势不两立!”
俞国振在带他们出来与流寇交战时说的话语,再度在田伯光脑中响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因为他眼前看到的惨剧。
他们跟着这伙贼人,眼见他们破了一座村庄,将村子一把火烧掉之后,便将人全都劫到了此处。这伙贼人的数量约有两千余,被他们劫走的村民有四百多,紧接着便是一场人间惨剧。
奸淫杀戮且不说了,这些狗贼竟然逼迫这些村民互淫,乃至父淫其女、子蒸其母者,他们以此取乐,而村民们的哭泣哀求,却像一声声雷鸣,敲打在田伯光的心中。
神情恍惚之中,他仿佛回到了四年之前,仿佛又回到了登州。
那一夜乱军突至,母亲为了救自己被他们掳走,再见到时,便已经是一具赤着的尸体。他亲手将母亲放入水中,洗了数十遍,可总觉得洗不尽母亲身上的冤仇与污浊。
要想洗尽这个,唯有用血。
“伯光。”就在他双目赤红之时,俞国振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去吧。”俞国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