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微没有回答。
说来奇怪, 他儿时是如此憎恶黑暗牢笼, 不惜打破一切逃出生天;但出来后, 他同旁人, 同这尘世, 却仿佛总是隔着一层, 退无可退时,他总是选择静坐剑冢。
黑暗如一条包容的黑色河流,他的不安和恐惧,猜忌和刻毒,可以肆意流淌其中。
但手上攥火的徐千屿显然是误入。她一来,黑暗便尽数退后,他记得自己的身份,与尘世的关联忽又明晰起来。
沈溯微道:“我送你回去?”
“你跟我一起回去嘛。”徐千屿道,“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徐千屿见他不动,又道:“那我在这里陪你也行?”
此处灵气充沛,她便强行挤进师兄与墙壁之间,摆出打坐姿势,开始练内功。
到底作息有规律。二人相对打坐一会儿,徐千屿不知不觉开始打盹。
惊醒后连忙看向对面,果见沈溯微盯着她看,大为丢人,又觉得地面冰凉冷硬,很不舒服,便朝沈溯微爬过去。
沈溯微伸手阻她,但已晚了,徐千屿直将脑袋抵在了他颈窝,长发落下扫在他襟口:“困了。”
虽相识已久,但这样的身体接触,还是每每令他僵硬。但她靠过来时,又似缺失已久的东西重新归位。
但凡得到过,被填满过,便知道剑冢内多空寂,所以他无法拒绝徐千屿。
但他不知道,她在无真那里时,是不是也是这般?
徐千屿结境,灵府内如火灼烧。她靠过来也有借沈溯微降温的意思。她调整了好几个姿势,师兄气息冰凉,如一座玉雕,没有反应地任她靠着,也没有帮她调息。
她很不满意,便从袖口摸进去,去牵沈溯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