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习惯在忍耐时做另一件细微的事,可以说是对自己的磨练。
亦可以说是一种折磨。
留影珠不过拇指指甲盖大小,以神识将其一片片辨识恢复,无异于穿针引线。他情绪波动,并不影响此种专注,转眼拼回大半。
谢妄真终于近距离看到此前几次在镜中看到的东西,顿了顿,有些不自然道:“是甜的吗?”
徐千屿闻言一怔,觉得无真好惨。
果然他喝了这么几次花露,根本尝不出丝毫味道。
她便照着系统所说,尽量将花露的味道形容得详细一些。
窗里,徐千屿清凌凌的声音传出来,倒是不含丝毫颐指气使的娇气:“花是你喜欢的桃花,水是清晨的露珠,还加了甜甜的蜂蜜。”
沈溯微搭上最后一片,留影珠在掌中恢复原状,如一颗含着裂纹的饱满玉珠。
然片刻之后,不知哪一息乱了,拼好的留影珠轰然坍塌破碎。
沈溯微看着掌心,半晌没动,似有些难以置信。片刻,他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
谢妄真第一次在这具身体内喝小姐喂他的花露。
她喂得并不好。徐千屿果然对伺候人这种事情很生疏,一边喂着,一边需要时刻擦掉洒出来的,有些手忙脚乱。
但那味道和触碰,亦叫人战栗。
徐千屿喂完一碗花露便走了,他亦不能说太多话,否则露陷。
他这几日都需要困在这具不能动的躯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