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夜晚适合安眠。”
鹿兽人松了肩膀,在歌声里返回房间入眠。
克莱斯特仍旧坐在那里,长发半干披散在赤裸的脊背上。
怜悯,同情。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想到了与创造海妖的那位神明完全相反的那位。
他好像找到原因了,但仍觉不可思议。
人人都说信奉光明,就连领主也不例外。可他们又是怎么做的?残忍、暴虐、自负、贪婪、麻木、卑鄙、利己、压迫、欺诈……数不胜数。
但这些好像天生与她绝缘。
克莱斯特在她为他做的泳池里,游过一圈又一圈。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对特丽莎的好奇。
这种好奇之于克莱斯特,就像峭壁生长的红果之于饥渴的旅人。
明知前方万丈悬崖,但为了果实也甘愿赴险。
他等的红果没有来。
特丽莎在外足足待了两日才回来。
她从没离开过这么久。
克莱斯特从窗户看到她踏着月色归来,没有来他的房间,听脚步声,像是直奔道格的房间。
她的嘴唇因干渴而起皮,眼神却如往常一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