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将盛着药的托盘放在一边的矮凳上,放出一声脆响,从明缘身边过去的时候,还十足阴阳怪气地念叨了一句:“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公主亲自替你上药。”
“好了,你们在外面守着吧。”
宋温明发了话,流霜就是再有不满也不敢发作,便和明月一左一右守在了帐外。
宋温明的这个帐子搭得并不大,与宋长宁的自然不能比,此刻两个人待在帐中,还有些逼仄拥挤。
她的手指又落在了明缘的伤口边上,似乎是在思考先从哪下手。
明缘的衣服已经被利爪抓破了,三道伤痕外翻着,一路走回来,伤口处的血液都凝了一些,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汩汩地往外冒了。
“把衣服脱了。”宋温明伸出两根手指,在一旁的木托盘上敲了敲,帐内响起一道突兀的叩击声。
这几个字陡然从背后冒出来,明缘惊得的额角突突直跳。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还回过头去看了眼宋温明的眼色,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直接扒了他的衣服。
她还以为他是被流霜的话唬住了,于是出言宽慰道:“刚刚流霜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今日好歹救了我两回,帮你上个药不是什么难事。”
见那人还一动不动地坐着,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脱,不然你这伤口都要结痂了。”
明缘只好妥协下来,十分忸怩地解了腰带,慎之又慎地才掀开右肩上的一半衣服,衣裳褪到半腰处,那受了伤的右肩便露在了宋温明眼前。
这人看着瘦弱,胸膛却宽阔,肌肉匀称修韧,肩背臂膀也都坚实得很。宋温明在背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看来下次看话本子,书里的对象可以换换,什么侍卫、将军之类的,应该也不错。
上药的过程中,宋温明怕他疼,一边抹了一下药,一边还十分贴心地往伤口上呼着气。殊不知这温温热热的气流洒在背上,才是最叫他难受的。他拢在袖间的手攥得紧紧的,整个人僵硬绷直,心里想着,这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上完。
“放松。”宋温明的手又轻轻点在他脖颈上,她似乎将这当成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直到明缘垂在身侧的手突然伸了上来,死死地扣住她覆在他脖颈上的手。
腕间传来的力道有些大,她不明所以地开口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