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海门白,风声入夜寒。一灯孤馆静,何处有千官。”符向川还沉浸在这样的月色美景之中,正想感叹自己随口一发挥,就作出如此好句。却没来由的感到背后一凉,于是生生停住了话头,转过头往身后看去。
傅明穿着一身鸦青色暗纹刻丝长袍,站在几人身后,那宽大的袖角还在风中摆动,似乎是一路赶来未停,还带着仆仆风尘气。素日稳重端庄的傅明,今日看着倒是有些失了往日仪态。
符向川“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抛在石桌上,连忙从大椅上下来,迎了上去。他拉着傅明走到了一边的画廊角,子墨和绾纱齐齐回过头去,见两人悄悄退到了角落,便又默契地回过了头,继续赏起月来。
“你去离华天干什么了,去了这么几日。”
“师尊传我去离华天,问我预备何时飞升。”
“你是如何回他的?”
“我说佛子还未有合适人选,暂时未曾考虑过此事。”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佛子你迟早得找,到时候看你又找什么借口。”符向川语气幽幽,一副与我无关,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佛子,的确可以开始找了。”傅明轻轻扯了扯衣袖,抚平刚刚一路赶来的微尘褶皱,抬眼看向符向川,眸色幽邃,眼中的打量算计符向川只用一眼便知。
“不是吧,这事也要我找,你怎么不让我替你把媳妇也娶了呢。”符向川还没抱怨两句,傅明闭眼用神识扫了兰因堂一圈,突然眉尖微蹙,“她不在兰因堂?”
“在……云烛阁,昨日她才给我传信,说中秋不回来。”符向川这话说得,显然不如之前那么利索,因为他明显感受到傅明周边越来越冷的温度,于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自江楠溪去秦府开始,听到她与秦渺然说那番话后,傅明受挫颇深。后来连着几日未去找她,恰好又碰上师尊唤他去离华天,这一来一去,过去了六七日。
这么长的时间,这人居然连一封玉简也不给他发。今日好不容易才从离华天脱身,急急忙忙赶回来,本以为能与她一起过个中秋……
“你用玉简给我传个信。”傅明拿出那块冰冷的玉牌,对着符向川道。
“啊?”符向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于是他拿起自己的玉简,聚起一道灵力划了出去,指尖还未落,倏然间,傅明的玉简应声而动,在他手中闪着莹莹白光。
“没坏啊。”傅明喃喃念着,脸上是一片失落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