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江亦衡坐在屋顶上,积雪已经消融,他望着远方的圆月,陷入沉思。

江黎传来消息,朝廷派来的节度使是当朝正议大夫裴天渝。

裴天渝这个名字,江亦衡是知道的。与霍豫立一样,都是那女人娘家的势力。

虽是个小人物,万万触及不到核心,也不曾见过江亦衡,多半是来探路,或者说,为文宿的卷土重来铺路的。

但有了节度使这个名头,就是周广易也要让他三分。

邱远道如今已经上路去了苏州,若是此人要在杭州城做些什么,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正想着,旁边递过来一个酒杯,里面装满了琼浆,映出月亮的轮廓来。

“睡不着?”宋知许一手端着酒壶,一手递过酒杯,嘴里还叼着一只空杯,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地。

江亦衡接过酒杯,失笑。自己竟是已经不警惕到这个地步了么?连宋知许过来都没能察觉分毫!

宋知许看出他心里想的,轻笑着也给自己满了一杯:“你武功比起一般人是挺强的,但是比起我,还差着呢!”

说着将自己的酒杯碰向他的:“如何?要不要拜我为师?”

江亦衡笑起来,连连道:“好师父,是得多多教教我。”

说罢,两人都笑得欢畅,把酒对饮,好不快活。

“出什么事了吗?”宋知许看着月亮,“瞧你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神色不宁的。”

江亦衡一怔,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不料还是被宋知许看出来了。

他没说话,心里却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