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连挂都没挂。
手机直接被狠狠丢掷到地面,钝重的碰撞响声,屏幕暗下,四分五裂。
旁边的小助理被吓到不敢出声。
印象中裴神再冷再寡淡,对母亲的态度并不坏,也许是从小被母亲一个人照顾大的缘故,他从来没发脾气吼过。
今天,破了例。
第一次。
裴听南直接拿了车钥匙出门,往她家的方向去。
她那个傻姑娘,会委屈哭成什么样子。
他紧皱着眉,不敢想。
…
静谧的芭蕉丛,半遮掩的状态。
让沈吟晚好好哭了一场。
眼泪有点收不住,断断续续,擦了湿,湿了再去擦,反反复复几次,她也就不再去管了。
心痛愧疚得要命。
脑袋也乱糟糟。
分手。
那么残忍的两个字。
她怎么能再对他说呢。
他所有的爱都深沉藏在看她的眉眼里,动作里,从不会主动撕裂伤口给她看,只是安静深情要求她哪里都别去。
孤独,又近乎病态的偏执。
她感觉不到恐惧,因为是他,所以满满的甜蜜,也理所应当享受他的爱意。
可今天才知道,她被捧着,纵容着,在感情肆意而为,想离开就离开,想复合又被他无条件接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扛着代价。
她脸埋在双臂之间,眼眶止不住的热源,停不下来,眼泪流了又流。
大概眼睛都哭肿了吧。
沈吟晚能感觉到眼睛的肿胀不适,不过,这片芭蕉丛还真是个哭鼻子的好地方。
安寂的家门外,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
很快停在那里,然后就是下车关门,走过来的脚步。
沈吟晚不知道是谁,熟人还是记者?
她无暇招待,只抬起头。
却发现都不是。
是裴听南。
他也走进芭蕉丛,蹲下来,用指腹帮她抹去,冷然的脸有疼惜,很温柔低缓说:“哭什么,傻不傻。”
沈吟晚觉得所有顾虑都在这刻被清除得彻彻底底。
他的眼睛深沉,带着安心的感觉。
她挂着水汽的眼睫颤了颤,看他几秒,发出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哽咽:“你因为我身体变这么差,为什么不说?”
“不怪你。”他清清冷冷的脸庞,在浅淡的暗光里温柔得像当初接她入怀的明媚少年:“是我放不开。”
是了。
看不开,更放不开。
沈吟晚今天穿的是宽松衣领裙子,发红的眼睛和鼻尖,再往下,轻而易举可以看到脖颈跟锁骨。
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可以留下他的吻痕,也会渐渐消退不留任何痕迹。
沈吟晚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轻描淡写的一个选择,就可以判决他的阴与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