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佑均道:“府中兄弟姐妹正好明日要去一趟麓山,爬山,钓鱼,听蛙,游湖,自是人多热闹,钱兄若是有空,不如与我们一道,也正好见见麓山日出?”
白苏墨抬眸看他,生怕他看不到眼中期许。
这一去要四五日不见他!
“倒是不巧了。”却听他口中道起。
白苏墨指尖僵了僵,心情好似失落到冰窖谷底。
他是商人,来骄城自是生意上的事要谈,自然与他们这些清闲的世家后辈不同,梅佑均也不勉强,便道:“那钱兄若是得空了,再一道去。”
钱誉低眉应了声“好”。
此后,白苏墨似是突然没了兴致,索然无味。
钱誉看了她几眼。
稍许,便又起身:“佑均,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言罢,又朝白苏墨道:“白小姐,告辞。”
梅佑均知晓他事忙,也不多留。
白苏墨淡淡瞥了瞥目,没有应声。
钱誉再一走,白苏墨只觉心情跌至谷底。
梅佑均再同她说话,她也似时有出神。
“苏墨?”连梅佑均都能看得出来她脸色不好。
白苏墨叹道:“许是吹了会子风,觉得稍稍有些头晕。”
“这几日是很闷热,风邪容易入侵,苏墨,不如先回去歇息,我让府中的大夫来看看?”梅佑均周全。
白苏墨扯了一丝笑意:“大夫便不用了,省得老人家担心,我歇一歇便好。”
梅佑均起身送她回雍文阁。
许是知晓她头疼,这一路回去也没怎么说话。
等到东暖阁,宝澶扶白苏墨进屋休息。
梅佑均又叮嘱了外阁间的胭脂一声:“你家小姐吹了些湖风,又些头疼,需照看着些。”
胭脂懵懵点头。
临走前,又折回,朝胭脂道:“让小厨房煮些姜糖水去去寒气。”
胭脂应好。
胭脂送完梅佑均,回到内屋时,宝澶正好伺候白苏墨洗完脸。
胭脂将梅佑均方才的话悉数说与白苏墨和宝澶听,宝澶吐舌头:“这梅家六公子倒是个心细的人……”
胭脂也低眉笑笑。
白苏墨却似无多少心思:“我寐一会儿。”
宝澶和胭脂怕了她,都纷纷噤声,也往外阁间去。
只是到了外阁间,白苏墨还是能听到她二人和刚回苑中的缈言一同议论梅佑均如何如何的声音。耳朵进进出出都是梅佑均的名字,脑海中却满是钱誉先前那句,倒是不巧了这几日有事。
她心底不失落是假的。
可钱誉后来到一半便抽身离开,只留了她同梅佑均一处。
他应当知晓她同梅佑均一处并无意义。
她心情跌落至谷底。
分明昨日还好好的,牵着她的手逛骄城,带她一处去谈生意,一道吃点心,饮凉茶,末了在乌篷船内揽她在怀中看河上夜景。
今日却似忽然同她生分,便是她要同梅佑均几人去麓山几日也同他没有关系一般……
白苏墨不知先前是否真的在湖面受凉了。
只觉心底沉沉,脑中也晕晕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