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过来的时候,或许没怎么注意到她,江致知的眼神只是轻轻扫了过去,而后便坐了下来。
教室里有很多女生的目光都朝着窗边看去,江致知却毫不在意,这阵骚动直到学生会主席来了才完全停止下来。
江致知在晏宁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坐下来的时候,晏宁的手指中夹着的笔重重地在那本《传播学理论》的扉页上划了一道很长的线,而她自己却恍然不觉。
她闻到了一阵很清新的薄荷味,混杂着少年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好闻。
一瞬间晏宁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她想,江致知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有一个中学时期的老同学坐在这里,所以才走过来,因为同学总比其他人要更熟悉一些。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江致知回头朝她打招呼。
她彻底明白,方才自己内心的焦虑与躁动,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可她却仍然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期许在其中。
学生会主席的发言是例行发言,对新干事的一些期待和工作嘱咐,其实本来这次开会,就只是个大家见见面的活动,也没什么要紧的,一共讲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对晏宁而言有些度日如年。
因为这二十分钟内,她既盼望着江致知回头,又盼望着江致知不回头。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距离这么近,以至于她伸手便能够到他的脊背,或许等江致知回头的时候。
她会强撑着一张笑脸,而后跟他开口道,好久不见,我是晏宁,你在学校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这些复杂的念头在晏宁脑海里过了无数次,但都被她吞回了嗓子里。
江致知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他的胳膊搭在了窗台上,像是要越过屋里的光,同窗外的黑暗融为一体。少年的下颌线分明,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在他的脸上,他睫毛很长,皮肤也很白,这么近距离的打量江致知的机会很少。
她一边看向主席台,一边又把眼角的余光扫向江致知。
晏宁心里面很不平静,却要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在意面前坐的人到底是谁。
顾穗戳戳她手指的时候,她也装作不在乎,晏宁从心底里觉得自己虚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