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她身上的人起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两三杯。”
安知灵闻言弯了弯嘴角,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找了许久。”
安知灵故意问:“找我干什么?”
“你不高兴我来找你?”
谢敛撑起身子,终于退开了一步,并未立即离开,倒是垂着头看她,眼中光华流转。假山上有镂空的岩洞,大约是故意设计,游廊上悬挂着彩灯,那一盏灯光刚好能穿过岩洞投射到假山的另一边来。
安知灵心头一动,忍不住侧开脸:“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谢敛便慢悠悠地说:“看来是不高兴了。”
安知灵觉得他今晚幼稚得很,又气又笑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谢敛低下头,瞧着身前有些气恼的女子,又忽的笑起来:“还说没有不高兴。”
安知灵被他笑得脸上一红,又懊恼地转开头,小声道:“你喝酒犯了门规,倒是理直气壮。”
身前的人自然听见了,似是又低声笑了笑,安知灵忍不住想,他今晚实在是笑得太多了。
好在下一秒,眼前的人便收敛些,稍稍退开两步,提着灯笼站在她跟前,温声道:“走吧。”
今晚月色明亮,满园蔷薇花香。安知灵看着前面提灯领路的背影,这会儿他倒没了醉态,背脊像柄长剑挺得笔直,步子不疾不徐,目光不偏不倚,连走姿都像是他这个人似的利落,没有一点儿冗余。
“你看什么?”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头也不回地问。
安知灵被吓了一跳,见鬼似的盯着他的后脑勺,脱口而出:“没看你。”她说完就懊恼地想将自己一口吞了,果然随即就听见前面的人又是低低一声轻笑。安知灵自暴自弃地深沉道:“你变了。”
“恩?”谢敛心情很好地应了一声。
“在九宗的时候,你严肃很多。”
谢敛像是想了想,意外地认同了她的说法:“你在此地,也与外头不同。”
安知灵好奇道:“哪儿不同?”
谢敛淡淡道:“当安湛总是比当安知灵要轻松。”
安知灵闻言脚步不由一缓,竟是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又追上去。谢敛仿若不知她刚刚落下似的,又听他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喜欢九宗吗?”